第(2/3)页 透过车窗缝隙,她望向那根残留暗红痕迹的旗杆。 那不是装饰,是警告。 是她前世冤魂未散的见证。 也是这个家,给她最后的羞辱。 母亲柳氏从未承认过她这个嫡女,从小把养女苏挽月捧作明珠,对她却非打即骂。父亲云铮嘴上以“长女为荣”,背地里却忌惮她功高震主,怕引来帝王猜疑,竟默许她遭人构陷、兵权被夺。而弟弟云子恒……那个被宠坏的少年,不但不念骨肉之情,反倒以杀她为功,向太子献媚求赏。 她合眼,在心中低低念了三遍:“我不是许靖央,我是云倾凰。” 声音极轻,却如刀锋刻入骨髓。 再度睁眼时,眸中已不见半分迷茫。 恨意如潮水翻涌,却被她死死压在眼底。此刻绝不能失控。 马车外响起脚步声,越来越近。 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:“怎么还不开门?人都到门口了!” 是云子恒。 威国公幼子,年仅十五,生得白净俊秀,自小被宠得跋扈任性,走路都带着蛮横。前世他将苏挽月捧若天仙,却视亲姐为家门污点,嫌她“粗野无礼”“丢了国公府的脸”。出征之前,他曾当众摔碎她御赐的玉佩,扬言“女子不该碰刀剑”。 而现在,这个亲手射杀她的凶手正站在车外,不耐烦地拍打门环。 “快点!我‘姐姐’的灵柩都到了,还磨蹭什么?”他语带轻蔑,“听说她死得极惨,脑袋都被砍了,也不知缝回去没有。” 守卫低声劝道:“少爷慎言,大小姐毕竟是嫡出,又是为国捐躯……” “捐躯?”云子恒嗤笑,“她若真忠君报国,怎会落得‘通敌叛国’的下场?父王说了,这种人,死了也该曝尸三日。” 云倾凰坐在车中,字字听得清晰。 她指节缓缓收紧,指甲掐入掌心,疼痛让她保持清醒。 她想冲出去,一把掐住他的喉咙,问他那一箭射得可痛快?问他用她的人头换来的官位,穿在身上烫是不烫? 但她不能。 她必须活下去。 只有活着,才能报仇。 她默默背诵前世在战阵中熟记于心的口诀:“静如山,动如雷,攻如火,退如水。” 这是她在北境雪原独自练兵时,每日必诵的铁律。 心跳逐渐平稳,呼吸也恢复均匀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