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门帘掀起,云铮步入,身后跟着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。那人手里捧着一本册子,低着头,不敢直视。 “来了。”云铮坐定,目光落在脸上,似有审视,“听说你今日清早便折腾规矩,逼得嬷嬷补供?” 微微俯首:“儿不敢。只是依规行事,不愿让母亲为难。” “依规?”云铮冷笑,“你这身子刚回来,就懂得翻老册子压人?柳氏待你不薄,你倒先拿她的人开刀。” “若是母亲克扣供给,儿自然不敢言。可那嬷嬷说是奉夫人之命,却无夫人亲笔签押,账目又对不上。儿若不争,难道饿死不成?” 语气委屈,字字却钉进对方逻辑缝隙。 云铮眯眼:“你还知道什么叫‘争’?当初北境战败,你带兵冒进,害得全军覆没,如今还有脸提‘供给’二字?” 不辩解,只低头:“儿愚钝,不懂兵事。可活着一日,就得吃饭一日。若父亲觉得儿不该活,大可报官注销户籍,儿即刻搬出府去,不扰清净。” 满厅骤静。 云铮没料到她竟敢如此直白反诘。盯着她,一时竟说不出话。 那管事低头翻册子,手指微颤。 “罢了。”云铮终于开口,语气转冷,“今日叫你来,不是为这点琐事。府中近来人事更迭,各房仆役需重新造册。你名下原有两名粗使、一名浆洗,现因编制裁减,只留一人。你挑一个留下,其余的,明日便遣出去。” 抬眼:“为何要裁?” “府中开支紧缩,你又久未归家,空占名额不合规矩。” 明白了。这是报复,也是试探——逼她在众人面前表态,是否还惦记那些旧人。 缓缓道:“既如此,我留阿菱。” “就她一个?” “她手脚勤快,又忠心。”顿了顿,“至于其他人……若父亲肯准,我想问问,从前马厩有个陈伯,是我幼时照料过的人,后来调去了西北庄子。他可还在?” 云铮眉头一跳:“你问他做什么?” “儿只是念旧。”声音轻了些,“小时候摔伤腿,是他悄悄送药。如今回来,想当面道谢。” “哼,旧人?”云铮冷嗤,“那种贱役,死了也不足惜。前月庄上报丧,说他病故了,尸首都烧了。” 心头一震,面上却不显:“竟……竟这般不幸。” “怎么,还想给他烧炷香?”云铮讥讽,“省省吧。你连自己牌位都差点保不住,还顾得了外人?” 垂首,似被压服。 可就在这一刻,确认了一件事:陈伯若真已病故,云铮不会特意提“烧了尸体”——那是掩盖痕迹的多余说明。 第(2/3)页